他可以亲吻我的眉梢,额头,鼻梁和下巴,但很少与我欢好。他的手很冰,扣在我的肩膀上寒冷入骨。我的朋友很奇怪,他享受亲密,却并不喜欢贴近肌肤的程度的爱抚。
我的右手缠着纱布,行动不便,路辰将我放在了控制台边。控制室的最高层花房由玻璃搭成,太阳落山时恰好可以看见漫天晨星。他如往常一样给我倒了一杯茶,说:“喝掉它。”
我看了看他的手,又看着他,蓦然想起了一层大厅里看到的血迹,与之后带来的短暂空白。好像有什幺东西在我的脑袋里试图破土,一些记忆挣扎着试图重见天日。
“要毯子吗?”他问。
这幅样子不该是他原本的样子。但我不记得他原本是什幺样子。我烦躁得不行,扯过他的衣领朝他吻去。他僵着身子,既未拒绝也没有进一步的表示。
他的口腔里有薄荷茶留下的香味。我伸出舌头,攻城略地,勾引他,哀求他,挑衅他。他的舌头很软,与他整个人的质感类似。他的头发扫在我的脸上,我嫌痒,索性将左手插入他的发丝里。
“……可以了。”他推开我的肩,气息慌乱,眼波潋滟而复杂。为了掩盖狼狈,他再次向我递来那杯茶。
“喝下去,好不好?”
茶水是新鲜的柠檬味。我知道,喝下它以后,我将感受不到右手的疼痛,也不会再记得这里发生的一切。我将安静睡去,等太阳出来时再一无所知地醒来。而那场发生在一楼大厅的闹剧将被我当做一个遥远的梦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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